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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骇人的景象在书房西墙。淋漓的鲜血如同泼墨,以疯狂而扭曲的笔触爬满了整面墙壁!那歪斜的血字透着一股癫狂的绝望:

丝线缠骨魂为引

傀儡无魂...(后半句被大片的血污掩盖)

云灼借着影点燃的烛光,艰难地辨认着残缺的词句。当看清那熟悉的字眼时,她浑身如坠冰窟——这正是十年前被朝廷列为禁书、彻底焚毁的《傀儡谣》开篇残句!父亲当年正是因为私下研究此书,触怒天威,才遭贬谪,最终离奇暴毙!

“他在警告我们。”影的声音冰冷,用剑尖挑起飘落在血泊边缘的一方丝帕。帕角,绣着户部尚书的私人小印,一只憨态可掬的貔貅貅。

云灼突然捂住左眼,傀线暴走带来的尖锐刺痛让她闷哼一声!在视野被金红光芒充斥的剧痛中,她“看”到一道熟悉的绯红身影,如同鬼魅般从书房高高的横梁上一掠而过!是谢无咎!

这个发现让她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:对方分明在用连环局将他们引入更深的陷阱!户部尚书之死,血字留言,都是饵!

“咚!——咚!咚!”三更鼓沉闷地敲响,穿透死寂的夜空。

几乎在鼓声落下的同时,云岫岫强撑着蛊毒发作的虚弱身体,悄然出现在尚书府后门阴影处。她脸色苍白,脖颈处新蔓延的胭脂纹路在夜色中泛着不祥的红光,却仍将一枚封着火漆的密信塞入云灼手中。

“查乐谱曲名,《傀儡谣》缺失部分需阴阳瞳补全。”云岫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,字迹却依旧清丽有力。

信纸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。云灼展开染着药香的密信,目光扫过,突然发现姐姐刻意用朱砂圈注的“乐谱第三行”旁,看似杂乱的音符标记下,竟隐藏着一行用极淡墨汁写就的微小数字!

她心中一动,迅速将那些数字连缀起来:七、杀、破、狼、廉、贞、武……

这分明是紫微斗数中象征杀伐与权变的“七杀”星位图!暗指兵戈、阴谋与上位者的更迭!

“这是要借刀杀人,目标直指兵权!”影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。他摩挲着乐谱边缘残留的幽蓝傀线残痕,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,“你注意到没有?尸体四周没有侍卫尸首,连值夜灯笼都完好无损。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户部尚书府,避开所有护卫,整个皇城,怕是只有……”他的话语戛然而止,目光投向皇宫深处那一片巍峨连绵、在月光下如同蛰伏巨兽的九重檐角琉璃瓦——那里,是太后的慈宁宫所在!琉璃瓦反射着冷月清辉,如同无数把悬在头顶的、淬毒的利刃!

五更鸡鸣前,压抑的死寂笼罩着书房。云灼不死心地在乐谱夹层中反复摸索,指尖突然触到一处极其细微的凸起。她小心翼翼地用银针挑开缝合线,从夹层里摸出半片温润的物事——一枚断裂的玉蝉!

当她将这半片玉蝉与从谢无咎身上取得的半片玉佩放在一起时,两者缺口严丝合缝!玉蝉背面,蚀刻着清晰的“永昌七年制”字样——正是二十年前,先帝赐给西域傀儡师那批贡品的年份!

所有线索——冷宫枯井的皮影傀、教坊司地窖的牵丝、户部尚书身上的乐谱与血字、父亲研究的《傀儡谣》、谢无咎的蟠螭螭银针、永昌七年的玉蝉信物——在这一刻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联起来,形成一条寒光凛冽、指向明确的锁链!

锁链的尽头,牢牢锁定了那个藏在皇权最深处阴影里、以太后之名操控一切的——傀儡师集团!而谢无咎,正是这个集团伸向台前最锋利、也最疯狂的那把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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