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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灼将染血的金丝紧紧缠在腕间,那冰冷的触感和残留的诡异共鸣感,如同毒蛇盘踞心头。窗外,夜枭凄厉的啼鸣划破死寂,带着不祥的预兆。她猛然转身,三道黑影已如鬼魅般破窗而入,落地无声!

来人皆身着玄铁轻甲,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,只露出双眼。那眼神,空洞、冰冷,泛着一种非人的青灰色,如同墓穴中爬出的尸骸。为首者身形最为高大,他左手按在腰间一柄造型奇特的弧形短刃上,右手微抬——

嗤嗤嗤!

数道近乎透明的银丝,如同活过来的蛛网,瞬间从他袖中激射而出,精准地封死了云灼所有闪避的空间,将她困在中央!银丝紧绷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。

“别动。”为首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,沉闷、沙哑,不带丝毫情感,如同锈蚀的刀锋刮过骨头。月光恰好穿过他指缝,照在他按着刀柄的左手上。

云灼的瞳孔骤然收缩!

借着那一闪而过的月光,她清晰地看到,那面具眼孔下露出的左眼——瞳孔深处,竟浮动着一圈极其细微、却妖异无比的金红色暗纹!如同熔岩在黑暗中流淌!这正是阴阳瞳的特征!

然而,更让她脊背瞬间爬满寒意的是,此人的右眼!那右眼清澈无比,如同寒潭深水,冰冷、锐利,却……连一丝一毫的瑕疵都没有!没有阴阳瞳的暗纹,也没有寻常人的神采,只有一片死寂的、毫无波澜的绝对清澈!

这种违背常理的、极致的不对称,比谢无咎的银针更让云灼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!腕间的金丝仿佛感受到了威胁,猛地收紧,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勒出深红的凹痕!

“唔!”云灼闷哼一声,左眼因金丝收紧和对方诡异双瞳带来的压迫感而刺痛加剧。
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——

锵!

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,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,精准地劈开了困住云灼的几根银丝!同时,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,鬼魅般切入云灼与那青铜面具首领之间!

是影!他手中的长剑泛着幽冷的青光,剑尖直指面具首领的咽喉!

面具首领反应快得惊人,在剑气及体的刹那,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半步,同时左手短刃格挡!

当啷!

金铁交鸣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!火星四溅!

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错瞬间,面具首领脸上的青铜面具,被影凌厉的剑气余波扫中边缘!

咔嚓!

面具边缘裂开一道缝隙,并随着冲击力微微掀开了一角!

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,虽然大半面容仍隐藏在阴影和残余的面具之下,但云灼的左眼,却在那惊鸿一瞥中,捕捉到了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画面——

面具之下,那人的左半边脸上,金红色的暗纹如同燃烧的火焰,从眼角蔓延至颧骨,妖异而炽烈!而他的右半边脸……皮肤光滑,轮廓冷硬,那只清澈的右眼下方,竟连一丝一毫的纹路或瑕疵都没有!如同最完美的玉石,冰冷而完整!

这种违背阴阳瞳常理、如同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诡异面容,比谢无咎的疯狂更让云灼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悚!

“走!”影低喝一声,抓住云灼的手臂,猛地将她向后一拽,同时长剑舞出一片光幕,暂时逼退了面具首领。

面具首领并未追击,只是抬手将被剑气掀开一角的青铜面具重新按回脸上,遮住了那惊悚的面容。他那只清澈得可怕的右眼,透过面具的眼孔,冰冷地锁定着云灼,仿佛在看一件死物。

“萧临渊要见你。”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,毫无波澜。手腕一翻,一枚拇指大小、晶莹剔透的糖晶吊坠被他甩向云灼。

云灼下意识地接住。吊坠入手冰凉,内部似乎封存着一缕流动的幽光。当吊坠触及她掌心的刹那,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,香气之下,却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、铁锈般的血腥味!

更让云灼心惊的是,她左眼深处尚未平息的灼痛,竟与这吊坠内部透出的幽光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!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吊坠深处呼唤着她!

她强忍着不适,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仔细看去。只见糖晶内部,赫然镶嵌着半块残缺的玉片!玉质温润,上面以古老的篆体阴刻着四个小字——“受命于天”!

受命于天?! 云灼的心脏猛地一沉。这残玉……这形制……难道是……

“跟上。”面具首领不再多言,转身便走。另外两名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如同影子般紧随其后,堵死了云灼和影的退路。那无声的压迫感,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窒息。

影与云灼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。眼前这三人,神秘、强大、手段诡异,绝非寻常势力。那枚糖晶吊坠和“受命于天”的残玉,更是牵扯着难以想象的秘密。眼下,似乎别无选择。

两人只能跟上。

地宫甬道。

空气潮湿阴冷,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。火把的光芒在湿滑的石壁上跳跃,投下无数扭曲晃动的暗影,如同蛰伏的鬼魅。脚下,是交错复杂的、泛着暗红色泽的凹槽纹路,如同干涸的血脉,深深嵌入冰冷的石板。

云灼紧跟着面具首领,左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努力辨识着周围。她注意到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巨大的铜镜,镜面打磨得异常光滑,相互折射,将狭窄的甬道映照出无数个重叠交错的影像。稍有异动,光影变幻,便可能触发未知的机关。带路的三人步伐精准,显然对此地了如指掌。

转过第七道沉重的石门,眼前豁然开朗,却又陷入更深的压抑。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,空气更加沉闷。墙壁上依旧布满铜镜,但最引人注目的,是前方一根粗大的石柱上,用数条刻满诡异符咒的黑色锁链,紧紧束缚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。

那人低垂着头,长发遮面,四肢被锁链贯穿,伤口处血肉翻卷,隐约可见无数细如发丝的金色丝线在皮下游走、蠕动!随着那人微弱的呼吸,那些金丝如同活物般明灭闪烁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。

“那是月前捕获的傀儡师。”面具首领沙哑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,脚步未停,指向那个被锁住的身影。

云灼心头一凛,左眼刺痛,她能清晰地“看”到那些金丝如同毒虫般啃噬着那人的生机,并试图向外延伸,与周围的符咒锁链进行着无声的对抗。她下意识地想靠近细看。

“止步!”面具首领突然厉声喝止,同时身体一侧,用他那高大的身躯和玄铁面具,完全挡住了云灼看向那傀儡师面容的视线。“他的‘千机引’邪术已成,久视会勾动你眼底傀线,引火烧身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。

云灼心中一凛,立刻收回目光,但方才惊鸿一瞥间,那人手腕上露出的一个扭曲的火焰刺青,却深深印入了脑海——那是西域某个臭名昭著的傀儡邪派的标记!

前方传来沉重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一扇巨大的、布满锈迹的铁门被缓缓推开,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咸血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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