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女,”云灼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,“谢无咎方才闯御药房,要取的并非云岫的血,而是开启量产阵法所需的引子 —— 皇室血脉。”
月璃的瞳孔瞬间收缩。云灼知道,赤羌圣女的身份虽尊贵,可她颈后的赤羌图腾,与谢无咎官袍下摆的暗红纹路如出一辙 —— 这疯子国师,定是知晓月璃与大胤皇室的血缘关联,才故意引开云岫的注意力。
“云姑娘,赤羌使团外此刻已被谢无咎的暗卫包围。”月璃突然扯住云灼的腕间,她的银色指环在云灼腕间勒出深深的痕,“你要我如何回报你的信任?”
云灼只觉腕间一痛,却见月璃的银色指环突然绽放出幽蓝的光。那光芒如活物般游走至云灼掌心,化作一枚微型的傀儡线轴。云灼心中一惊 —— 这线轴上的傀线,与谢无咎所用的如出一辙,可其末端系着的,却是一颗暗红的糖晶。
“圣女,这……” 云灼正欲开口,却被月璃突然捂住嘴。
“嘘。”月璃的面纱摩擦着云灼的耳畔,她的声音低若蚊蚋,“这糖晶囚牢模型,是从谢无咎书房的暗格中搜出。开启它的钥匙,就在云姑娘左眼之中。”
云灼只觉后背泛起寒意。她想起昨夜夜宴上,谢无咎突然扯开她的衣领,盯着她左眼的傀线暴走,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是心疼的慌乱。而金銮殿上太后突然提及的 “夫妻”,竟也非全然是试探。
“云姑娘,”月璃突然扶住云灼的肩,她的银色帷帽滑落,露出与云灼七分相似的眉眼,“记住,真正的万傀阵眼,是二十年前被太后打入地宫的先皇。而谢无咎,只是那具傀儡皇帝的影子。”
云灼只觉天旋地转。先皇、太后、谢无咎、赤羌,所有线索竟都指向同一个被封禁的秘辛。她下意识地摸向右眼,那里因左眼过度使用傀线,已泛起微微的灼烧感。
“圣女,赤羌使团外的暗卫领头人,是谢无咎的影卫。” 云灼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,“方才索要血晶矿石的随从,其傀线末端的铜钱,刻着云来居偏厅的地宫入口。谢无咎的计划,是要在你我所在的地宫,开启量产阵法。”
月璃的面纱后,双眸如寒星般锐利:“云姑娘的意思是,这赤羌使团的矿脉图,与云来居地宫的傀儡祭坛,本就是谢无咎的连环局?”
云灼点头。她想起云来居偏厅地下的傀儡祭坛,其上摆放的九十九具皮影傀儡,与金銮殿上谢无咎腕间的铜钱数量,竟惊人的吻合。而祭坛正中那具只剩骨架的傀儡皇帝,眉心处的蟠螭纹,与云灼父亲令牌上的纹路,如出一辙。
“圣女,”云灼突然扯住月璃的衣袖,“开启量产阵法的引子,是赤羌圣血与大胤皇血的融合。而你我,皆是这方程的关键。”
月璃沉默片刻,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羌血晶玉佩:“云姑娘,这玉佩能暂时压制谢无咎的傀线。你速带云岫前往地宫,毁掉傀儡祭坛。我来拖延谢无咎。”
云灼接过玉佩,其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萧临渊贴身玉佩的温度。她转身欲走,却被月璃突然扯住发髻。
“云灼,”月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若你见到谢无咎的傀儡皇帝,别忘了问它一句 —— 二十年前的血晶大阵,它可曾记得?”
云灼只觉颈后一痛,却见月璃的银色帷帽再次滑落,其颈后的赤羌图腾,在晨光中与自己腕间的血色纹路,拼成了一幅完整的蟠螭图。
“圣女,”云灼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,“你我,皆非这局棋中的棋子。”
月璃轻笑,却有一滴血泪从她面纱的缝隙滑落:“云姑娘,这傀儡之局,本就是你我生来的宿命。”
云来居的晨风带着血腥气,云灼握紧赤羌玉佩,转身奔向偏厅。她知道,这场以血饲傀的博弈,已然进入最凶险的死局,而她与月璃,不过是被迫提早醒来,直面这血腥棋盘的两个残局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