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……”云灼猛地抓住萧临渊的手腕,指尖冰凉,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切,“太医署……废墟!殿下,带我去太医署废墟!现在!”
她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,那是被巨大谜团和父亲遗言点燃的火焰。糖晶囚笼底部的刻字,混合玉髓粉的药晶,褪色的蛊纹……这一切都指向父亲!他一定留下了什么!在那片三年前被大火焚毁的、埋葬了她所有过往的废墟里!
萧临渊眉头紧锁,看着她虚弱却异常执拗的神情,最终沉沉点头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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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阳如血,将太医署的断壁残垣涂抹上一层凄艳的橘红。焦黑的梁木如同巨兽的枯骨,斜指向阴沉的天空。烧塌的屋架下,破碎的瓦砾和药碾、铜炉的残骸堆积如山,空气中弥漫着经年不散的焦糊味和草木灰烬的气息,偶尔一阵冷风吹过,卷起黑色的尘埃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这里,是三年前那场“意外”大火的遗迹,也是云灼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。
云灼裹着萧临渊的玄色披风,站在废墟入口,单薄的身影在巨大的破败景象前显得格外渺小。熟悉的药草清香早已被焦糊取代,只有记忆深处父亲伏案疾书、药童穿梭捣药的画面,如同锋利的碎片,切割着她本就脆弱的心神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混合着灰烬的冰冷空气刺得肺腑生疼,却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。
“小心。”萧临渊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身体,示意身后的影卫散开警戒。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,带着警惕。谢无咎虽死,但傀儡术的阴影并未散去。
云灼挣脱他的搀扶,凭着记忆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废墟深处——那是父亲书房的位置。每一步都踏在焦黑的瓦砾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,在死寂中格外清晰。左眼深处传来隐隐的悸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废墟深处呼唤着她。
曾经的书房,如今只剩半堵摇摇欲坠的焦黑墙壁和一个巨大的、被落石半掩的坑洞。焦糊味更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