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翠，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，“帮我找件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。”

小翠一愣：“姐姐你要做什么？”

“去刑部衙门。”云灼的目光透过窗缝，望向外面阴沉的天空，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铅云，看清这肮脏棋局的真相。“我要亲眼看看，他们到底‘搜’出了什么‘铁证’！”

***

刑部衙门坐落在皇城西侧，森严的朱漆大门前蹲踞着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，冰冷的眼珠漠然俯视着众生。门前宽阔的广场上，此刻却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。有穿着体面的商贾，有粗布短打的平民，更有不少探头探脑、眼神闪烁的各府眼线。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沉闷的潮水，在肃杀的空气中涌动。

“听说了吗？三皇子通敌啊！”

“真没想到……看着挺和气的一个人……”
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！勾结外邦，弑君谋反，这是诛九族的大罪！”

“太后娘娘圣明啊！这么快就揪出了这祸害……”

云灼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褐色粗布衣裙，头上包着一块同色的旧头巾，大半张脸都掩在阴影里，如同最不起眼的尘埃，悄然挤在人群的边缘。她刻意佝偻着背，收敛气息，但左腕的灼痛依旧如影随形，提醒着她此刻的危险处境。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，带着一种铁锈和尘土混合的、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
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，死死盯住刑部衙门那扇刚刚开启的侧门。几名身着皂衣、面无表情的衙役正将一张巨大的、盖着猩红刑部大印的告示，“啪”地一声用力拍在冰冷的青砖墙壁上。告示顶端，“斩立决”三个浓墨重写的大字，如同三把滴血的铡刀，狠狠劈入所有人的视线！

告示下方，赫然是几封“密信”的誊抄件，以及所谓的“三皇子私印”拓印。那字迹……云灼的心猛地一沉！她虽未见过萧临渊的亲笔书信，但那字迹的骨架、运笔的转折，竟模仿得惟妙惟肖，若非极其熟悉之人，几乎难辨真伪！更恶毒的是信的内容，不仅详细“约定”了在夜宴中制造混乱、刺杀皇帝的步骤，甚至还“承诺”事成之后割让北境三城给赤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