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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灼将沾着胭脂血泪的帕子攥得死紧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。谢无咎逃走时那句“等着瞧”如同毒蛇的嘶鸣,仍在耳畔盘旋。然而,当她目光落在姐姐云岫岫颈间蔓延的血色纹路上时,一股更深的、源自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——那纹路的走向,那边缘细微的锯齿状裂痕,竟与冷宫枯井里那些被炼制成“皮影傀”的宫人脖颈伤口处的残留痕迹,如出一辙!

胭脂蛊的纹路,竟与皮影傀的伤口同源! 这意味着什么?谢无咎对姐姐下的蛊,与炼制傀儡的邪术,根本就是一体两面!

“阴阳瞳既已觉醒,便躲不过这局棋。”影低沉的声音响起,他正将染血的银针收入特制的皮囊。旁边的铜镜映出他紧锁的眉头。云灼望着镜中自己左眼尚未消退的金红暗纹,忽然想起谢无咎刺向姐姐时,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银针——针尾末端,雕着一个极其微小的蟠螭螭纹。

这纹样……云灼的心脏猛地一沉!与三年前父亲云太医棺木上发现的那枚致命毒针的尾端纹饰,完全吻合! 杀父仇人的线索,竟如此清晰地指向了谢无咎!

“梆——梆——梆——”

子夜的梆子声空洞地回荡在寂静的教坊司上空,带着一种不祥的韵律。

“西南方向有异!”影突然低喝,手指如铁钳般扣住窗棂,目光锐利如鹰隼。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,云灼左眼深处尚未平息的傀线骤然灼热起来,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点燃!

两人对视一眼,无需多言,身形如电,踏着满地清冷的月华疾奔而出。穿过三条幽深曲折的巷弄,空气里原本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骤然变得浓烈刺鼻,如同打开了地狱的血池之门!

户部尚书府朱漆大门洞开。曾经权倾一时的户部尚书,此刻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自家高高的门槛上。他身着象征身份的绛紫朝服,但前襟已被大片的、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血液浸透,颜色深得发黑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插在他胸腔致命处的,并非寻常刀剑,而是半卷染血的、来自教坊司的乐谱!那乐谱的边缘,残留着几道极其细微、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的丝线残痕——正是冷宫枯井里缠绕宫人脖颈、炼制皮影傀所用的“牵丝”傀线!

“退后!”影的厉喝如同惊雷!

云灼几乎是本能地踉跄后退!就在她脚步移动的瞬间,户部尚书那本已僵硬的尸体手指,竟猛地一阵剧烈抽搐!

嗤!嗤!嗤!

三道细若牛毛、淬着幽蓝寒光的银针,如同毒蛇的獠牙,毫无征兆地从死者指甲缝中爆射而出,直取云灼的咽喉!速度快得只留下三道残影!

影的反应更快!宽大的袖袍带着凌厉的劲风挥出,精准地将三枚致命的毒针扫飞,“叮叮叮”钉入旁边的石墙,针尾兀自颤动不止!

惊魂未定的云灼瞥见被击飞的银针针尾——那熟悉的蟠螭螭微雕纹路,与杀父毒针、谢无咎的银针如出一辙!又是他!

“与杀姐姐的是同一批毒针!”云灼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恨意。她强压下翻腾的胃液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避开尸体,目光锐利地扫过死者抽搐过的手指。左眼灼热的傀线疯狂游动,顺着银针残留的、冰冷恶毒的气息,延伸至死者指甲缝深处。

她屏住呼吸,用影递来的细长银镊,极其小心地从那污秽的缝隙中,清理出几缕几乎难以察觉的、幽蓝色的丝线碎屑。

“牵丝……”云灼的声音干涩,指尖冰凉。这正是教坊司地窖里,管事用来炼制皮影傀的那种邪物!据影卫密档记载,此物遇血即活,能如跗骨之蛆般钻入人体,操控行动!户部尚书死后还能发动袭击,必是此物作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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