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灼不退反进,突然抬手,一道寒光自她袖中射出,正中山予谢无咎腕间。他闷哼一声,绯红官袍下摆扫过龙椅,数十根蓝丝傀线随之脱落,其末端系着的铜钱哗啦啦坠地。
满朝文武倒吸凉气,惊恐万分地望着那些铜钱。云灼俯身拾起一枚,清冷月光下,铜钱上赫然铭刻着一名官员姓名,其字迹与阵图血池旁的批注完全一致。
“诸位大人请看,”云灼声音清冷如霜,双手奉起铜钱,“这铜钱上的名字,与云灼在冷宫血池、教坊司地窖发现的血字,皆出自同一人之手。而血池位置,又与万傀阵图上的标注分毫不差。”
她将铜钱高高举起,阳光穿透铜钱孔洞,投下诡异的光影。谢无咎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殿内珠帘作响:“云灼,你当真以为,这些就能定我谢某人的罪?”
太后突然拍案而起,凤眸中寒光四射:“谢无咎,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?”
谢无咎身形一顿,缓缓转身,目光如炬地望向太后。云灼敏锐地察觉到,他们之间,似有更深的暗流涌动。
“太后,”谢无咎突然单膝跪地,绯红官袍在晨光中如焚焰般摇曳,“臣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讲。”太后语气冷淡。
谢无咎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:“臣愿以家传傀儡术,助陛下平定叛党。唯一条件,”他的目光穿透云灼的心脏,“放云灼随臣入地下陵寝,共破万傀阵眼。”
殿内瞬间死寂,云灼只觉天旋地转。她怎会不知,那地下陵寝,藏着先帝时期被封禁的傀儡祭坛,而谢无咎的真正目的,绝非如此简单。
太后沉默良久,突然道:“准。”
云灼心中一沉,萧临渊已握紧她的手腕。谢无咎却突然大笑,笑声中满是癫狂:“云灼,你我夫妻,终将共赴黄泉。”
话音未落,他突然扯出腰间匕首,直刺云灼心口。云灼下意识闭眼,却觉一阵劲风袭过。萧临渊已替她挡下攻击,鲜血瞬间染红他的玄色朝服。
“萧临渊!”云灼惊呼,眼眶泛红。
谢无咎趁机跃向殿外,云灼怒吼着追去。殿外阳光刺目,他身影如电,直奔宫墙。云灼紧追不舍,左眼傀线暴走,视野中的世界被一层诡异蓝光笼罩。
谢无咎突然跃下宫墙,身影没入御花园的竹林。云灼追至林边,却见前方空无一人。正疑惑间,竹叶沙沙作响,谢无咎突然从身后掐住她的脖子。
“你以为,能逃得掉吗?”他声音沙哑而疯狂,指尖深深掐入她脖颈。
云灼只觉呼吸困难,她死死抓住谢无咎的手腕,却发现他脖颈处竟缠着与自己相同的血色纹路。这疯子,竟也被种下胭脂蛊!
“谢无咎,你……”云灼艰难开口,却见他突然松手。
“云灼,”他喘着粗气,眼神复杂,“这傀儡之路,你我皆无法回头。”
远处传来萧临渊的呼喊,谢无咎突然将云灼推进竹林深处:“记住,地下陵寝的血祭,你我必有一死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消失在竹林尽头。云灼瘫坐在地,左眼的傀线渐渐平复,她知道,这场围绕傀儡术的博弈,已然进入最凶险的死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