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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纸旁边,是父亲熟悉的批注:

“糖晶为椁,冰魄为棺,玉髓为引,混以血竭、三七、冰片……可镇邪祟,缓蛊毒,护心脉于绝境。然此笼成,需以施术者心头精血为引,融‘情丝’于糖晶,方显其效。凶险至极,慎之!慎之!”

云灼的指尖死死抠进纸页,浑身冰冷!原来如此!原来这糖霜囚笼,真的是父亲设计的!是他用来压制邪祟、缓解蛊毒、保护心脉的最后手段!而启动它的关键,竟是施术者的心头精血和……所谓的“情丝”?!

谢无咎……他用自己的心头血,融入了这囚笼?那所谓的“情丝”……又是什么?

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攫住了她。她颤抖着,翻向手札的最后一页。

最后一页,没有图纸,没有长篇论述。只有一行墨迹略显凌乱、仿佛在极度疲惫或心绪激荡下匆匆写就的小字。那字迹,依旧是父亲的,却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……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
“谢氏无咎,傀心难测。”

傀心难测……

云灼的目光死死钉在这四个字上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。手札从她颤抖的指尖滑落,跌在冰冷的瓦砾上。

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,太医署废墟陷入一片沉沉的暮色。寒风卷起灰烬,呜咽着穿过断壁残垣。

云灼跌坐在冰冷的废墟上,玄色披风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。她望着手札上那行仿佛浸透了父亲无尽叹息的小字,望着图纸上那座冰冷的糖晶囚牢,望着自己手腕上褪色变淡的胭脂纹路……

谢无咎呕血的笑容,他最后缠绕金丝的无名指,那具与她面容相同的傀儡……所有的画面在“傀心难测”四个字下,轰然崩塌,又重组,指向一个更加幽深、更加冰冷、也更加令人窒息的真相旋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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